完成《過度努力》之後,有許多人因為裡面的故事淚流不止,似乎看到一部分自己的影子,看著書,碰觸到自己內心的情緒與傷痛,心裡的結,也似乎因為這樣而鬆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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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多故事都有許多朋友說很有感覺,其中,一對伴侶昱禹和芯玲的故事,有很多人向我反映:「特別是結局,讀了眼淚忍不住爆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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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故事,是從先生在竹科找到工作,太太一起搬過去,又有了小孩。先生在一個失能的家庭中長大,不習慣言說自己的感受、痛苦與困難,很習慣用「逃避」或「投入工作」來處理自己的情緒。孤獨而無援手的太太,卻也這樣逃到另一個「物質依賴」上,而這正是童年時,先生得面對自己原生家庭的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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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逃離過去、建立自己的家庭,卻發現自己和爸爸一樣,把太太變成了和媽媽同個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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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仍對於這個狀況,無能為力,一樣只能逃避,一樣只能努力地做著自己覺得好的每件事情,去維持生活與家庭的不要崩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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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當他們一起面對這些困難時,太太勇敢伸出手,終於,先生的人生腳本可以有不同的結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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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的手,終於能夠牽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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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大家分享最後這對伴侶在書中結局的段落,也送給大家這句話,在一同面對困難的現在,若我們有彼此,或許困難,就沒有那麼難以跨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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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練習伸出手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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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昱禹和芯玲一起來,看起來兩人關係似乎好了不少,他們並肩坐在沙發上,有著不少細微的小互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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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最近過得如何?」我輕鬆地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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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之前好得多。不過,有件事情還是想說一下。」芯玲看了昱禹一眼,像是徵得他的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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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點頭,聳一下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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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下班的時候,還是很不習慣跟我說話。」芯玲一邊說,一邊留意昱禹的神情。「特別是那天下班回來,如果他的臉很臭,他就會更不想跟我講話,會一直看手機或是打電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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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跟你說那是我紓壓的方式啊!」昱禹有點無奈地說,不過跟之前比起來,口氣好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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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知道那是你紓壓的方式。只是,有時候你回家,我覺得你心裡有事,但你就是不想說,是這個讓我擔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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芯玲相當在意昱禹的心情,斟酌著字句,不想讓昱禹覺得自己在責怪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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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又深呼吸了一次。「我知道,她希望我說出來可以輕鬆點,但是,我真的不太習慣說。」昱禹頓了一下。「應該說,我不太習慣說自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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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說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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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想了一下。「不知道,就覺得這沒什麼好講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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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東西沒什麼好講的?」我接著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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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例如工作上遇到不開心的事,就覺得沒什麼好講的,講了很像在抱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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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像抱怨有什麼不好?」我感覺昱禹沒說出口的,似乎覺得抱怨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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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就沒用啊!一直抱怨很負能量,家裡氣氛不好,事情也不能解決,別人也不想聽。」昱禹一連串說出一堆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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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你覺得,說這些『負能量』的話,沒有人想聽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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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感覺到,我們好像碰到了很重要的核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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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我很想聽啊!」芯玲簡直就像是我安排的樁腳,立刻很誠懇地接了這句話,我倆天衣無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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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又深呼吸。「你也有你煩惱的事,聽那麼多,你會煩,而且我可以自己消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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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昱禹,聽起來,你不是不想說,是很怕說?」我看著他,慢慢地問。「你擔心什麼?說了會發生什麼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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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看著我,我看著他、看向芯玲,芯玲也看著他。
我們都在等,等著昱禹告訴我們,伸出手,對他為何如此困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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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嘆了一口氣。「大概是我很討厭自己抱怨的樣子吧!感覺很沒用。以前我媽抱怨了很多事,我爸從一開始聽、到不聽,後來,就不回家了。我媽後來就只能喝酒,說給自己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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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昱禹來說,抱怨、展現自己脆弱的這件事,他曾看過媽媽示範,但得到很不堪的下場。可能,對於昱禹來說,那時候的他,也沒有聽媽媽說;所以現在,有任何辛苦,或許他認為,自己必須要練習獨自消化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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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,一直以來,他總是獨力面對所有的辛苦,沒有人想聽他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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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怎能確定,當我開始說出自己的脆弱、情緒時,真能被理解與包容,而不會遭受跟媽媽一樣的待遇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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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試著說出昱禹的擔心時,昱禹沒有說話,只是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背,像是想安撫自己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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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芯玲把昱禹的手拉了過來,輕輕地拍著。「沒關係,你想講,我就一定會聽;如果我沒辦法聽的時候,我會告訴你,那時你再自己消化沒關係。可是,只要我有力氣,我想陪你、想聽你說任何你不習慣對別人說的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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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完,芯玲轉頭看向昱禹。「你相信我,好不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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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禹的眼睛迅速變紅,他什麼都沒有說,只握緊芯玲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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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昱禹過去的傷、以及對人的信任,需要一點一點地修補;但我想,擁有這麼多的愛,昱禹會越來越勇敢的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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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敢地信任這個,過去或許並不善待他、但現在正在祝福他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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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束今天的工作,我離開了諮商所,準備過馬路時,正巧看到,昱禹與芯玲站在我前面,背對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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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,綠燈燈號正好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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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見,昱禹主動牽起芯玲的手,五指緊扣;芯玲轉過頭去,對昱禹笑得開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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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幕,真的好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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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我永遠不會忘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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🌺本文摘修自《#過度努力》(連結可參考留言)#周慕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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